呐喊与奔跑看台上,蒙克式的面孔在体育场巨大的阴影里浮动着。那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片由紧绷的肌肉、张大的嘴巴和空洞眼神组成的风景。一声尖锐的哨响刺破空气,如同画布上那道

呐喊与奔跑
看台上,蒙克式的面孔在体育场巨大的阴影里浮动着。那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片由紧绷的肌肉、张大的嘴巴和空洞眼神组成的风景。一声尖锐的哨响刺破空气,如同画布上那道扭曲的声波,瞬间激活了这片混沌的焦虑。一个身影从中剥离,开始奔跑。
他的奔跑不像冲刺,更像一种逃离。跑道是具象化的漩涡,看台上那些无声的呐喊是推着他后背的风。他的肺在燃烧,腿像灌了铅,但一种比疲惫更强大的东西驱动着他——那是看台上每一道目光里折射出的、蒙克笔下那种生存的颤栗。他奔跑,仿佛要将这集体性的窒息感甩在身后,又仿佛他本身就是那声被具象化的“呐喊”,在规则的跑道上寻找一个不可能的出口。
终于,他冲过终点,惯性使他继续踉跄了几步,像一颗终于挣脱轨道的行星。他双手撑膝,汗水滴落在赭红色的塑胶上。抬起头,看台的喧嚣第一次有了具体的意义:欢呼、叹息、释放。那一张张蒙克式的脸,此刻被奇异地抚平了,重新汇入温暖的人间烟火。
体育场巨大的灯盏亮起,将个体的轮廓与集体的洪流温柔地缝合。他方才那孤独的奔跑,与看台上集体的呐喊,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对话。正是在这极限的对抗与消耗中,那幅名为《呐喊》的画面里永恒的焦虑,竟暂时地、光荣地,得到了平息。